言短意远的人生经典 ——读陈眉公的《小窗幽记》 《小窗幽记》是一部促人警世的人生哲言小集,为明代文人陈继儒所著。陈继儒,字仲醇,号眉公。明末松江(今上海松江县)华亭人。自幼聪颖,志向高雅,博学多通。一生著述颇多。《小窗幽记》体现了儒家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的积极人生态度,又兼容了佛家超凡脱俗和道家清静无为的智慧,历来被称为修身佳作。文中的内容涉及了修身,养性,经商,从政,处世等,作者以睿智的、具有穿透历史深邃的目光、哲人式的冷峻,对世事人生作了极其精辟的剖析。他时而高歌,牵着读者的思维在高远超脱的自由人生境界畅游;时而低吟,引领着读者怎样在纷繁复杂的庸俗世界夹缝中游刃有余。时而告戒人们如何获取在人生舞台上的安身立命之本;时而又教导人们在超凡脱俗、清净无为中洁身自好,坚持乌托邦式的精神操守。 《小窗幽记》不是一本逻辑严密的正统著作,而是四百年前一位仕途失意的读书人为人处世的内心表白,如:“圣贤不白之衷,托之日月;天地不平之事,托之风雷”。表达了他对现实的无奈,对俗世的不满,是每个文人都逃不脱的。每篇文章短小精美,言近意远,颇多独特的人生见解,无论你春风得意还是暂时失落,都不妨一读。十年前我读此集,抄录部分章句,品读十年,渐懂其意一二。 提醒人们在祸兮福所附,福兮祸所依的无常中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,他说:“无事如有事时提防,可以弥意外之变;有事如无事时镇定,可以消局中之危”。警示人们如何避开锋芒,如何避免伤害,在危机四伏的、尔虞我诈的现实社会中生存下去。他说:“舌存常见齿亡,刚强终不胜柔弱” ;“柔弱长存而刚强早亡,圆融得人而偏执害己”。教芸芸众生立命与回天之术,他讲:“执拗者福轻,而圆融之人其禄必厚;操切者寿夭,而宽厚之士其年必长;故君子不言命,养性即所以立命;亦不言天,尽人自可以回天”。告诫众生怎样建功修德,他写:“立业建功,事事要从实地着脚;若少慕声闻,便成伪果;讲道修德,念念要从真处立基;若稍计功效,便落尘情。” 对于被现实逼迫进人生的死胡同的人,他劝导:“从极迷处识迷,则到处醒;将难放怀一放,则万境宽”。“宇宙内事要担当,又要善摆脱,不担当,则无经世之事业;不摆脱,则无出世之襟期”。诉知音难觅,他叹:“至音不合众听,故伯牙绝弦;至宝不同众好,故卞和泣玉”。 《小窗幽记》在思想上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,经数百年时间的洗礼,仍放射出岁月这掩不住的人生哲理的光芒。几乎每句话,都可做一铭言,警世醒世,细思道理颇深,富含人生真味,且句句对仗平衡,言简意赅。除了高远超脱的哲性以外,还飘逸隽永,是智者理性思维的结晶。掩卷遐思,那充满睿智的语言,像一缕清远气息,从远古飘来,读者仿佛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智者,从历史长河的彼岸,飘然而至,站在读者面前,用一语道破天机的语言,讲授着自己勘破世事兴衰而得到的渗透人生精髓的体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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